旖旎灵狐

写文是副业,撩妹子才是人生乐趣

发的着急没捉虫

医生和警察在一起是一件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儿,比如,警察受伤了,不管什么时候,哪怕半夜,哪怕只是蹭破了点皮,都能有专家给处理。再比如,医院来了医闹,不管来多少人,不管对方拎着棒子还是砍刀,哪怕只是撒泼打滚的扰乱了医院秩序,都有刑警队一干身手好的来处理,保证三分钟结束战斗,五分钟过后连战场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李睿每次和韦三牛看着凌远拎着医药箱往警队跑,或者看着李熏然带着人往医院冲的时候都暗暗的挑大拇指,强强联合怎么来的,就这么来的。当然他们也没高兴太久,偶尔凌远忙的时候,李睿和韦三牛都被指派去给某人包扎过伤口。另一边也一样,偶尔队长不在的时候,其它警员也都在接警后玩儿命往第一医院冲。

 

“医生天职!”凌远说。

“警察天职!”李熏然说。

“不要脸!”李睿、韦三牛说。

“同意,点赞!”刑警队其它警员说。

 

 

凌远一直觉着这是很美好的日子,很幸福的人生,可当一天这一切颠覆了的时候,他蒙了!

 

凌远躺在手术室里看着别人给自己包扎创口,手术已经结束了,局麻。他自己觉着没什么事儿,就是右臂包好了有点儿发沉,大约失血过多有点儿发困,他看着头顶上的无影灯,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的时候,凌远发现自己后腰靠着枕头,半躺在病房里。他对面站着李熏然。这是第一次他俩把病人和家属的角色颠倒过来,凌远不用抬头也能想到李熏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李熏然会有怎样的心情。就像每次那人受伤时自己一样,心疼,担心,在后面,就是控制不住的暴怒!

 

可凌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人张嘴骂他,害他打好的腹稿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的,“要不,我先主动坦白吧!”凌远想了想,觉着这样应该能应付一下,他鼓足勇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让自己脸上的褶子多几条,尽量柔和声线叫了一声:“熏然~~~”

 

 

    “老凌,你,你的手……”李熏然说不下去了,他看看身边的李睿,示意李睿来说。

 

李睿抿着嘴角,身体轻颤,用手推旁边的韦三牛。

 

韦三牛眼睛都是红的,他知道,熏然说不出来,李睿说不出口,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

 

“你COS金鱼呢?”凌远皱着眉说,“有话快说,我经得住!”

 

这不是欺负人吗?你咋不说李熏然cos伪装者里的明诚呢?你咋不说李睿cos跑男里的李晨呢?韦三牛心里弹幕一片,但是并不敢说出来。他狠狠心,闭着眼把刚才骨科主任说的话复述了出来:“你这次受伤位置不好,神经受损,以后右手不能做精细动作。”

 

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凌远作为一个医生心里清楚,他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右臂上,似乎想透过厚重的石膏和纱布看清自己的神经线。

 

他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流眼泪。李熏然一步抢了过去,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手臂发酸,沉重又麻木,没法抬起,连握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凌远坐在办公室盯着手里的握力器,那是他去骨科要的,他注意到骨科主任拿给他的时候那个表情,那种不忍心说出真相的表情。他自己知道,靠这个恢复断掉的神经是不可能的,他从医多年从来不相信奇迹,可这次,他想试试。

 

不行,还是不行。他连从桌上把握力器拿起来都费劲,拆了石膏以后,他的右手呈现典型的猿状手状态,手腕活动受限,手指一直发麻,他现在吃饭用左手,医院的文件暂时只能盖他的名章。

 

这几天李睿暗示他,可以考虑练一下左手签名,他没搭话。今天医院来了一个胆道闭锁的患者,很有些关系,却没像往常一样指定要他手术。

 

昨天,昨天他想给下夜班的熏然煮碗面,却把鸡蛋掉了一地,熏然回来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下用厨房专用纸一点点的擦,用右手擦。李熏然当时什么都没说,像以往一样扑向冰箱找吃的,然后不小心打翻了一瓶可乐。

 

    “老凌,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擦好地,你别生气啊!”李熏然跟每次犯错的时候一样,抓着头发笑的像个孩子。凌远直起腰,笑着点点头,嘱咐他一定要擦干净,不然就施家法,然后像每次熏然夜班回来一样,去浴室给他放热水洗澡。

 

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一样,在厨房捣乱以后会赔礼道歉打扫干净的李熏然,每次都是说说而已从来没有施行什么狗屁家法的凌远。

 

只是,在进了浴室关上门以后,凌远狠狠的捶着自己不争气的右臂。

 

只是,在打扫地面的时候,污渍里混合了李熏然的眼泪。

 

 

凌远在本子上记录自己右臂每天的情况,每天都差不多,麻木,酸胀,活动受限。他很聪明,左手写的字从模糊难辨到清晰干净,再到利落潇洒没花太多时间。他很坚强,顶着别人不解的目光给右臂做复健。他很乐观,每次再看见韦三牛和李睿从手术室出来都会调侃他们累的像狗,而自己在办公室休息的骨头发酸。

 

日子一天天累积,情况从来没有变过,凌远在外人面前意气风发,可心里确是越来越颓丧。李熏然越是装着什么都发生的样子,他就越难受,可他从来不说出来。家里做饭的变成了李熏然,饭菜水准直线下降,基本就是维持在不吃怕饿死,吃了怕药死的水平线上。

 

每次李熏然端出饭菜都小心翼翼的看凌远的脸色,凌远总是温暖的笑着,用左手摸摸他的头,然后用勺子大口的艰难吃下去。

 

两人的睡姿也变了,以前李熏然睡靠墙的那一侧,凌远睡外面。李熏然喜欢枕着凌远的手臂睡,凌远喜欢用左臂搭着李熏然的腰睡。两个一米八的爷们儿,睡着睡着就成了八爪鱼,紧紧的缠着谁都不肯放开。

 

现在,位置没变,可凌远酸胀麻木的右臂下需要单独垫一个枕头,受凉的时候,夜里右臂会疼痛难忍,他总是偷偷的用左手揉捏。他现在分不出手臂给李熏然枕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他放手臂的枕头,他们也很久没有在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了。

 

其实,从凌远受伤以后,李熏然睡觉就一直很警醒,每次凌远揉捏手臂的时候他都知道,可他不敢动,也不敢去给凌远按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凌远的骄傲,外人眼里唯利是图的凌远骨子里有多爱医生这个职业也只有李熏然知道!身为医生,终身告别手术刀就像一个刑警终身告别自己的配枪一样,一样痛苦,一样煎熬,一样无可奈何。在谢晗的事情过后,李熏然转到文职干了两年,他知道那种感觉,他知道凌远现在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他可以陪着他演戏,可以配合他对外假装什么都没有改变,可真的走出来,只能靠凌远自己。李熏然有信心,他相信凌远,他面对着凌远侧躺在床上,在黑暗里,一遍遍在心里凌远眉眼的模样。

 

 

 

当凌远回家看到家里漆黑冰冷的时候,他傻了,他明明今天下午在来医院体检的警察嘴里听说李熏然准备放假的,家里怎么会没人呢?回爸妈家了?那也应该告诉自己一声啊!

 

家里没人,凌远放下面具,他不想吃饭,不想看电视,不想洗澡,他什么都不想干。脱了的外套就扔在沙发上,解开的领带扔在地上,凌远放纵的颓废自己,他懒得开灯,摸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在鸡蛋后面翻出李熏然藏着的啤酒,仰着脖子灌了一口就往卧室走。

 

卧室里,跟被贼光顾了一样,衣服和衣架散乱的丢在床上,凌远开灯看了一眼,都是自己的衣服。他打开衣柜看了看,李熏然当宝贝挂着的常服不见了,警帽也不见了。再扫一眼床上自己的衣服,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原来,他也走了。他试着抬抬自己的右手臂,麻木,酸胀,沉重,他努力了很久,右臂的感觉依然像压了百十斤重物一样。

 

“我这样,你就离开我了?熏然,你,离开我了吗?”

 

 

 

 

 

 

 

 

 

 

 

 

“李熏然!你他妈给我赶紧起来,起来!你听见没有!”

 

“一早上你喊什么?至于吗?不就是我出去培训着急找衣服的时候把你西装扔地上了吗?从我昨晚回来你就开始念叨,现在又来?没良心,白瞎我特意给你带的褪黑素了。以后你再睡觉做噩梦我也不管你了!”

 

“你压着我胳膊睡了一宿,现在还麻呢!我做了一晚上噩梦你知道吗?你还委屈!”

 

“你本来就爱做梦好不好,薄靳言说你压力太大想的太多,不然他怎么会让瑶瑶带褪黑素回来给你。”

 

“……你不说是你给我买的吗?”

 

“我不说薄靳言怎么会知道你睡觉不安稳?怎么会让瑶瑶给买?还嫌弃我压你胳膊,今晚我回宿舍去,你抱枕头睡吧!”

 

“别,那我就不是做梦了,我干脆就睡不着了,哎,你知道我刚才梦到什么了?”

 

“嗯,你给我拿个可乐,我就听你讲!”

 

“一早喝什么可乐,给你热牛奶,你等着,我回来给你讲!”

 

“要加糖!”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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